電影《金陵十三釵》:努力講述一個好故事

    電影《金陵十三釵》已經上映半月,熱播正旺,票房火爆,各路評論也隨之紛至沓來。在觀影前,筆者仔細閱讀了嚴歌苓的同名中篇和長篇,以及電影套拍的紀錄片。

  電影敘事要比小說簡單,刪減去了英格曼和法比·阿多兩位神父,顧姓廚子也在片頭逃之夭夭。秦淮女紅菱窮敲教堂門,令電影裏唯一留下的小說人物陳喬治,在教堂內一團亂麻,無從招架。玉墨果斷而行,把行李直接扔到墻內,把十四位秦淮妓女的希望扔了進去。

  也是這位“僅剩”的陳喬治,把小說中所有教堂人員的特質集於一身,他沒有了嚴歌苓筆下的懦弱,他“一根筋”地認為:“我必須保護這些女學生的安全,這是英格曼神父的托付。”

  陳喬治讓人不禁聯想起張藝謀電影裏慣用的少年敘事。從《搖啊搖,搖到外婆橋》裏的滬生冷眼旁觀舊上海的紙醉金迷,到《活著》裏的兄弟姐妹接二連三的命運多舛,再到《幸福時光》裏的盲女失明中探尋光明,均運用了少年眼光進行表達。

  把教堂人員簡化到陳喬治這獨一的少年身上,可以說是此部電影與嚴歌苓小說相比最大的一個突破。陳喬治心中也有過猶豫,有過掙紮,但當他在影片末尾,近乎歇斯底裏地對“神父”約翰喊話,要求替代“赴宴”時,電影的少年視角也就到了豐滿極致。

  與電影相比,小說在人物塑造上更突出人性的矛盾進展,而電影則強調在短時間內講個好故事。電影中較小說多出來的人物“約翰”,便是一例。他曾貪圖錢財,垂涎美色,但當日軍攻破教堂圍追女學生非禮,當親眼看到女學生生命的雕謝,這個潦倒的醉漢“覺醒”了。

  影片中比小說處理更到位的一處,便是對於赴死的猶豫。古詩雲:“商女不知亡國恨,隔江猶唱後庭花”,除玉墨的特殊背景外,影片中的商女大都沒有受過良好的教育,不懂書中的大道理。在赴宴前晚,她們真實的內心世界裏,恐怕更是莎士比亞筆下的那位延宕王子,有太多的糾結,太多的取舍,太多的不能放下。但是,她們依然替代赴宴,奔赴那已經預知的悲劇。最後,她們跟著玉墨走了,為的恐怕不僅僅是那句著名古詩的改寫,還有對純潔歲月的青春懷戀,還有成熟女性的母性流露。

  雖然一些情節的處理上,電影仍有不盡如人意之處,但《金陵十三釵》仍然是近年來國產電影中不可多得的一部佳作,也是張藝謀在藝術電影創作上的一次“觸底反彈”。這一次,張藝謀選擇了好的小說,一流的編劇。何況,該片投入6億,歷時5年籌備,動用24個國家的演職人員,精工細作深入打磨。

  好萊塢DVD編劇大師羅伯特·麥基告訴人們,作為編劇,最重要的就是為電影奉獻一個好的故事。《金陵十三釵》在敘事方面所做的努力,成為這部影片最大的亮點。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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